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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请来“雍正”与“三星堆”,奉贤博物馆凭啥能成为区级博物馆“顶流”?

2023-10-08 10:47 上观新闻

摘要:我们致力于将奉贤博物馆打造为奉贤新城的文化高地、城市课堂。”

奉贤区博物馆“丹甲青文”中国汉字文物精华展将于10月8日谢幕。这是奉博自开业以来,继“雍正故宫文物大展”、“古蜀之光”三星堆·金沙遗址出土文物大展、“与天无极”陕西周秦汉唐文物精华展之后,推出的又一个重磅年度大展。从5月至今,该展已吸引近30万游客参观,这对区级博物馆来说,成绩亮眼。

2019年5月,奉贤区博物馆新馆投入运营,内部预留的“一级标准”展厅,使其得以承接国内最高级别的临时展览,三个月引来17.2万次客流的首秀“雍正故宫文物大展”,让奉博甫一开业就获得了极高的知名度,来自本市的,外地的,乃至海外的游客都来造访。近日,“言子书院”正式开业,奉博“一馆两翼”的布局更加完善。

开业四年多,奉贤博物馆的发展态势及口碑持续向好,在近两年的上海博物馆指数区级综合博物馆排行榜中,奉博稳居前三。作为地处远郊的区级博物馆,奉博这几年频频出圈、保持常青的流量密码是什么?在越来越“卷”的区级博物馆间,奉博怎么走出差异化道路?在奉贤新城建设的布局中,奉博如何成为串联商文旅融合的桥梁?日前,记者走进奉贤博物馆,探访“小馆办大展”背后的故事。

能请来“雍正”与“三星堆”,奉贤博物馆凭什么稳坐区级博物馆里的“顶流”?

策展,不只是“拿来主义”

2019年,坐落于“上海之鱼”畔的奉贤区博物馆新馆开放营业,总建筑面积3.6万平方米,其空间格局、功能设施在目前上海所有的博物馆中,依然排得上前列。老馆新开,首展的效果,是这个倾注6个多亿的博物馆能否一举打响品牌的关键。奉博找上了故宫博物院。

对于区级博物馆来说,能与故宫博物院达成合作,某种程度就已算是“开了挂”:凭借故宫博物院自带的流量,只要能借来任意一部成熟的策展方案,都预示着成功了一半。因而,在奉博与故宫博物院商议选题时,对方给出的首选项是康熙或乾隆的大展,这两个展有完善的陈列文本及大纲,照搬经验的成本低,也更不易出错。

但奉贤博物馆馆长张雪松,偏想在“另一半”上再下功夫。“作为区级博物馆办的展,我们更希望展览内容能与区域当地历史文脉关联交织。”而据史书记载,清雍正二年,江南海塘开始修建,奉贤境内现存的“华亭海塘”古迹即为当时修筑而成;雍正四年,奉贤县分设建立。“就做雍正的大展”,两家博物馆一拍即合。

但在策展角度上,“创新”会带来困难挑战。一来,此前雍正文物专题展所做甚少,奉博此番几乎是从零开始梳理展览大纲脉络;二来,不少雍正时期文物藏品从未对外展出,分散在故宫各个库房内,需多部门协调,机制上颇为繁琐。

两方通力合作,奉博这场融入了奉贤元素的沪上首次雍正文物专题展,成为迄今为止展出故宫所藏雍正文物数量最多的一次展览,不少文物首次出宫,促成奉博将名声打出沪郊,甚至上海。

在张雪松看来,拒绝单纯的“拿来主义”,为既有的选题创造更具新意、独特风格的展陈形式,偏重“原创性”的策展思路,是奉博安身立命之本。他很清楚,在资源上,区级博物馆的“朋友圈”不够大,策展选题很难做到完全的“跳脱出尘”;在区位上,地处上海远郊的奉博并无优势,而观展交通成本越高,观众对于展览品质的期待要求也越高。“设身处地想,如果驱车一两个小时赶来,却只能看到照搬其他博物馆,内容完全相同的展,观众一定会失望。”

但在借入真品方面,张雪松反而强调起“悉数拿来”。例如,2021年3月,三星堆遗址重新开启考古挖掘工作,成为当年最热门的话题之一。同年6月,奉博推出“古蜀之光”三星堆·金沙遗址出土文物大展,再次让来自全国海内外的游客涌入了这个上海远郊的博物馆。有关该展的某个细节,令张雪松哭笑不得:“不少观众看完都问,奉博展出的这些是否都是赝品?”换言之,一个区级博物馆能承办时下最热门主题的展览,让观众感到难以置信。

而事实是,展出的130余件来自成都金沙遗址博物馆和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的珍贵展品中,除了3件“绝带不走”的镇馆之宝是复刻品外,均为真迹。而今年的“丹甲青文”中国汉字文物精华展,其展品涉及全国10个省市、26家博物馆,其中,商代甲骨、中山王厝刻铭夔龙饰铜方壶、“王子午”铜鼎、宋拓《十七帖》、曾侯丙嵌绿松石方罍等17件展品为国家一级文物,分量可见一斑。

“由于资源有限,区级博物馆有时难以借到太重磅珍贵的展品,有些博物馆为吸引观众,会侧重引入大作的复刻品,但我们宁愿是稍小众,但保真的展品,让观众不失所望,真实才有万钧之力。”张雪松说。

从“展文物”到“修文物”

2019年,雍正展撤展后的第一周,奉博的日均客流迎来“断崖式”下跌。张雪松曾为此感到不安:若没有现象级大展加持,奉博如何保持常态化的吸引力?

如今,当记者再次与张雪松聊起那时的忐忑,他坦言,这样的“流量焦虑”已是过去式。一方面,奉博有了更明确的展览规划,除了每年重点策划的一场大展,外借含金量高的资源,博物馆内的常设展、各类中小型展览持续不间断地填补着博物馆的档期,而伴随这些年博物馆周边的泡泡公园、上海之鱼、九棵树等文旅经典景点逐步开放,文旅联动打卡的集群效应也带来客流。

另一方面,在博物馆客流量较少的淡季,博物馆则会把更多时间精力放在文物保护和研究修复工作上,作为沪上为数不多拥有文物保护与修复中心的博物馆,奉博得以走出与其他区级博物馆不一样的路径。

2022年3月,奉博策划了开馆有史以来“最小的展”——只有一幅作品,名为:“修复日记——一幅油画的重生”。展览的缘起与一幅20世纪50年代的伊朗油画作品《法罗克·加法里肖像》有关。2021年,奉贤博物馆文物修复中心承接了这件藏品的委托修复,据张雪松回忆,这幅油画因伴随两代主人在欧亚之间辗转多地,抵达奉博时,几乎是“惨不忍睹”,油画颜料皲裂脱落,难以辨析。

修复团队对藏品病害进行了细致的调查,以科学规范的方法对藏品进行了有效的修复干预,最终让作品在物质遗存层面得到最大限度的保全。值得一提的是,修复过程中还意外揭示了一段已被历史尘封的往事——据藏家回忆,油画的创作者应为伊朗艺术家法托拉·库拉尔·阿加西,但某次光学成像却揭示了一个被颜料层掩盖的签名,这为作品的作者认定带来了新的线索,为艺术史学研究打开了新的窗口。

修复的过程极富挑战与收获,这给了张雪松灵感:除了有收藏价值的艺术品本身,还原修复文物,使其再次焕发生机、重现风采的过程,同样值得记录展示。“一幅油画的重生”就以修复的工艺流程和工作中用到的科学技术为线索,结合藏家本人的讲述与修复过程中的发现,围绕艺术史学的研究讲述作品背后的故事。

“我们希望修复主题类的展览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向广大观众揭开文物修复的神秘面纱,普及文物收藏养护知识;也希望可以通过艺术史学研究,特别是艺术科技史的研究理论和方法,展示不同时期艺术品的创作风格及特色。”张雪松说。

看不见的文物修复师的身影,其实出现在奉博的每一个大展中。例如,确定承办“丹甲青文——中国汉字文物精华展”后,奉博文保中心的首要任务就是修复《升仙太子碑碑拓》,升仙太子碑原碑高6.70米,宽1.55米,巨大的尺幅带来繁琐的修复过程,从修补、小拖、全色、托绫、打料、镶嵌、覆背、砑画……团队耗时近四十多天才完成任务。

博物馆,功能不止狭义的“展览保存”

4年以前,不少本地人对奉博的印象是位于奉贤图书馆边上一幢小楼的某个楼层,那时博物馆只有近百个平方的常设展,几乎没有含金量高的藏品,唯有一个眼冒红光的秦始皇雕塑,分外吸睛却与身后展陈的奉贤历史文脉格格不入。

但在上海,随着郊区百姓对美好生活的需要日益增长,一部分人已经把文化设施当作日常生活的“刚需”,奉博新馆的落成开放以及每年带来的重磅级展览,终能逐步填补郊区高品质设施与消费的匮乏。

在华东师范大学博物馆副研究馆员胡盈看来,区级博物馆在区位上更靠近市民,属于“家门口的博物馆”,更有利于和周边文旅资源联动,与街镇等其他空间联合,拓展城市文旅空间开发。同时,博物馆作为文化品牌,对城市和所在区域具有文化带动作用,以此助力上海五个新城建设。

“我们致力于将奉贤博物馆打造为奉贤新城的文化高地、城市课堂。”张雪松说。例如,搭配“丹甲青文——中国汉字文物精华展”,奉博推出了“千年汉字寻宝记”研学课程、沉浸式剧场《仓颉》,将展览背后丰厚的历史以趣味的艺术形式进行表达,给全龄段市民带来更深入的美育体验。

而伴随言子书院正式开业,奉贤博物馆“一馆两翼”的发展布局及功能更加完善。张雪松告诉记者,除了新馆,奉贤博物馆还设有位于老城区中心的沈家花园与言子书院,三者承担不同的展览及美育功能。比如,言子书院是集研学、展览、学术交流于一体的文化展览建筑,未来将配套博物馆的展览主题,承接各类讲座论坛、研学课程等文化社教活动。

通过博物馆聚合周边文旅资源形成的“文化新线路”、“打卡新地标”、“研学新方式”等,奉贤博物馆将探索以文塑旅,以旅彰文的方式推进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发展。

而这又回到奉博最不占优势的“区位”问题上,如何让每位远道而来的游客有收获,并看到奉贤的文化风采,愿意为之停留,仍需下足功夫。(沈思怡)

责任编辑:倪珺

(原标题:能请来“雍正”与“三星堆”,奉贤博物馆凭啥能成为区级博物馆“顶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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